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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长又长
时间:2018-03-27   

  青青的花藤向着天袅袅缠去,树下的孩童咿咿呀呀,摇椅上的老人晃悠着蒲扇,又是老淮安一个充满虫鸣的长夏。
  打从记事起,外婆家的门口就有着一株凌霄花树,不知如何从墙角处钻出来,顽强地生长着。在没人注意的岁月里,愣是悄摸儿地爬上了屋顶,红艳艳的花朵满满得盘踞了整个阳面,好像给房子戴了顶花帽子。人人走这屋前经过都要抬起头来,多看看两眼,赞叹这花长势喜人。在酷暑的大太阳下,这枝繁叶茂的花树总能投下凉荫荫的一片,外婆就站在这门口和邻居、路人东拉西扯地聊着家常,等着儿孙们归家吃饭。漫长的岁月过去了,这凌霄花开花败送走了无数个春夏,守候了我的童年、少年、成年,更是见证了淮安人越来越幸福的生活。
  要说这凌霄花,从我妈少年时代就有了。那时候外公外婆才带着三个女儿搬家到了这里,一个月十几元的工资,养活一大家子人。外公一顿吃两个馒头,外婆和大姨共享一个馒头,两个小的没有馒头。衣服也是老大穿新的,老二穿老大的,老三穿缝补的。一说到那个物质极其贫乏的时代,外婆总是感叹着生活的拮据与不易,话语间是满满的心酸。从贫穷中一路煎熬,外公外婆勤俭节约的生活作风一直延续了今天,一件挂满了窟窿的背心,总被外公穿在身上。老人们省吃俭用攒下的生活费,却毫不吝啬地用在了孙子们身上,只要孩子们回家,红烧肉、豉蒸鱼绝对是大碗大碗的端上桌。要是看见有谁浪费,外婆保管要心疼地说:"哎呀~我们小时候那哪儿有肉吃噢,看看你们现在,这么好的肉都不吃掉,真是浪费啊!"这话一出,任谁也不好意思随意浪费了。
  等到入了秋,满墙的凌霄花就要开始凋落了。正红的花朵攒成喇叭形,包裹着黄色的花蕊,花蒂因为老化而变黄,零零洒洒得倒也能掉落一地。这时候外公会用大簸箕将花朵收集起来,放在屋顶上晾晒。别看这花平平无奇,不怎么起眼,实际上它具有药用价值,可以活血化瘀。外公总是抽着自制的烟斗,背着双手,满是自豪地站在花树下向上瞧望,和邻居们夸耀夸耀这花的妙处。凌霄花默默地开放,又默默地凋谢,从不需要人们为她浇灌,还装点了一家人的生活。红艳艳的花红火了日子,还暖了人的心头。
  不管中午还是傍晚,这门口花树下总是来来往往,聚着不同的人。买卖鸡蛋米油的商贩和顾客,接送孩子们上下学的家长们,走胡同串巷子的小贩,吆喝着一声长一声短:"老淮安,豆腐脑~老淮安,活珠子~"门前经过的车从多年前的老凤凰变成小电驴,后来又多了许多四个轮的小轿车。石塔湖的湖水也不会漫过湖堤,淹了门前的泥泞小道;现在的水泥路平平稳稳,再也不会让老人崴了脚,小孩子摔一身泥巴。老人们在家也不闲着,天天收看新闻,关注社会动态,总是感念党的好。平日里不忘教育子孙们珍惜眼前,不要不知足。
  日出日落,蹒跚学步的孩子现已长大成人,时光在老人的脸上留下了更深的痕迹。运河的水绵绵不绝,老淮安人的日子也在越来越好。看斜阳,落下去又回来,地不老天不荒,幸福的岁月长又长。

作    者:马睿婷    淮安市国税局